日落時的紅海灘

2018年3月14日星期三天氣：晴

晚餐過後，

我獨自手推著賓士在街上走走看看，

晚風裡，隱隱約約盪來狗叫聲。繞過東興路，

在國小的後門的轉角處，有一盞燈，

微亮著，搖晃着。它一上一下的晃動着，

我已經很熟悉這個擺動的節奏，

我知道它是在一個人手握著，

推小車子上的動作。

走近了，瘦小的身影逐漸明顯，

是一位老先生，駝着背推著四輪小推車，

車上放一大籃龜仁糕，一小步一小步慢慢地，

往人行道的方向推進，

似全身無力般地推著小推車，

沿街推著。當我靠近他時，微弱的燈光，

櫬出他老邁的面孔，又乾又皺，

像已被風乾的金橘皮。

就在我與他四目相看的一瞬間，

他盡然用怪叔叔的眼睛斜看著我，

讓人感到好害怕啊！他無意地張開嘴，

上排我看不見有沒有牙，下排也僅剩餘三顆吧，

這時候他給我來一個陌生的，粉詭異的一笑。

我真的無法接受他那莫名的笑意。

想加快賓士的馬力，

但又不忍心對他的態度是不理又不睬，

走道上一片漆黑，我幾乎完全已看不見他在，

還是不在了，燈又微亮起來，

這時我很清楚地看到他哀求的眼神，

他不敢向我開口，完全沉默著，

最後還是由我大膽地打破僵局，我說：阿伯，

我買一百元的龜仁糕，他好像沒聽懂我說的，

我再用台語講，也沒反應，我的天啊！

原來阿伯是聽障老人啊！終於，我明白了，

他老人家的嘴角抿得緊緊的，他臉部的神情，

似秋日的枯葉，終於懂了，

我該為他老人家設身處地的著想啊！

我再加買200元龜仁糕，

這回我直接把錢放在大籃子裡，

得到他一絲絲笑意，

曇花一現的笑意盛裝在他的眼裡，

我明白了。要「愛人如己」啊！